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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有興趣考慮一下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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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有興趣考慮一下不?

孔雀門的殺手們見身後浩然鐘的光芒逐漸黯淡,直至消失不見,臉上紛紛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欣喜神情。

“竟然沒有追上來……”

“恐怕是對方看到了姬憐意的屍體,已經無暇顧及我們了吧哈哈哈哈——”

護法聽到屍體二字,沈重地嘆了口氣。

“替我們斷後的那名新弟子,大約已是兇多吉少了。”

“是啊,如此忠心耿耿、有情有義之人,實在罕見。”

“罷了。只能回去讓門主好好照顧他的家人——守在雲熙宗外的那幾個新人都叫回來了嗎?”

“回稟護法,他們都已經往這趕了,應當很快就能到。”

說話間,便有幾個穿著夜行衣的人影如幽靈般快速掠至,齊齊朝著護法行了一禮。

“人既齊了,便趕緊走吧。”

護法走了幾步,總覺著好像有哪裏不大對勁,一回頭:“……這次跟我們參加任務的新弟子有幾個來著?”

“有八個,護法。一,二,三……七,八!沒錯啊護法!”

“沒錯個屁!”護法又驚又怒,“踏馬那替我們斷後的那個小子呢?!他是魂魄飄回來了嗎?!這裏怎麽還有八個新弟子?!”

幾個殺手頓時一楞。

不待他們開口,一個古樸的青銅鐘突然從天而降,轉瞬放大數倍,鐺——

雄渾的鐘鳴聲響起,一個年輕女子的身影憑空出現。

“寧……寧微末!”

寧微末嫣然一笑:“幾位真是令我好找。”

護法咬牙:“您是三皇子殿下的師父,如今為何要替太子做事?不如寧大人今日放我們一馬,來日孔雀門必重禮答謝!”

“原本我也想放你們一馬,可惜……”寧微末翻手間,浩然鐘忽然騰空而起,幾乎是瞬移至了護法身前。

“砰!”

護法的身體與浩然鐘相撞,頓時如折翼的鳥兒一般飛了出去,口吐鮮血。

“可惜,方才陸宗主來找過我……幾位也知道,這大夏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他了。為了防止他心愛的弟子身份洩露,只能請諸位留下性命。”

幾息後,此處留下了十餘具屍體。

無一不是經脈寸斷、七竅流血而亡。

浩然鐘上血跡斑駁,但一道清潔咒下去,便恢覆如新。

……

姬憐意飲下一碗湯藥,照例大發脾氣罵了幾個侍奉的下屬後,令所有人都滾出了屋子。

片刻後,一名侍奉搖扇的小侍悄無聲息地返回了。

“殿下的傷勢,可有好轉?”

姬憐意眸子空洞一瞬,似乎在回憶什麽事情,聞言低低笑了一聲:“孤無事。”

“在山中救下殿下的那名雲熙宗弟子,究竟是何人?他會否知道得太多了些……”

“你的意思呢?”姬憐意似笑非笑。

“屬下之見,若他能為殿下所用,那便留下。若他不能,那便殺了。”

姬憐意緩緩坐起身,身上的繃帶隱隱透出些未幹的血漬,嗓音低緩:“那你對孤而言,又有何用?”

小侍錯愕:“殿下!屬下是皇後娘娘遣至殿下身邊……”

“監視我的。”姬憐意打斷了對方的話,棕色的眼眸如野獸一般無一絲一毫人情,“孤的事情,孤自有計較,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——你是不是真以為,孤不會挖了你的眼睛,將你做成人彘?”

小侍低下頭,目光閃爍,未敢再答言。

“退下。”

房間裏終於清靜下來。

姬憐意吃力地靠到身後的床墊上,冷冷看著自己手臂上重新崩裂的傷口溢出的血痕。

喃喃自語:“的確是……不能將你卷進來。”

……

轉眼便至十月,天氣涼爽許多,雲熙宗裏拜師大會的籌辦也緊鑼密鼓地進行著。

外門所有的空屋舍都住滿了,今年來參加拜師大會的人格外多,靈犀閣不得不提前開始對前來報名的人進行靈根測試。

清漓自然變回了上古測試靈石的模樣,整日在靈犀閣起早貪黑地幹活。

沈樂言修習之餘偶爾去靈犀閣看望她,都只能看到如長龍一般見不到尾的排隊的人群,和清漓“這個逼班真是一點都上不下去”的死灰一般的表情。

他能做的,也就只有多給對方帶點好吃的,讓清漓高興一下。

這段時間裏,他幾乎每日都留在屋舍,白日練習《青影玄訣》,夜裏打坐運轉靈力,風雨無阻。

鄭子珩師兄還留在京城並未回來。

陳靖終於重塑了經脈,現也離開鳴蟬閣回了內門,也準備參加拜師大會。好消息是——對方靈根雖然受損,但還能修習,只是修習的速度比先前又慢了一些。

沈樂言總覺得,陳靖雖然在原著裏是個無名路人,但一定會在修仙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
說不清是為什麽,或許是一種直覺,或許只是他帶著“師弟濾鏡”的緣故。

先前說好要派人來找他的太子殿下,反而一次都沒有來找過他。

刺殺一事寂靜無聲地就過去了——起碼在雲熙宗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,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這件事。

沈樂言一心撲在修習上,也的確沒有什麽心思和姬憐意出去吃喝玩樂,所以只疑惑了一會兒,就不再細想了。

眼見著靈犀閣外排隊測試靈根的隊伍越來越短,失落下山去的人越來越多,他便知道,拜師大會真的要開始了。

他還沒想好拜哪位長老為師呢。

^

來測試靈根的起碼有幾千人,最後留下的卻只有數百人,這其中一大部分還是來雲熙宗之前就已經踏上修仙之途,無需再去測試的世家弟子。

這些人不論能否成功拜入師門,都可以留在雲熙宗內門——區別只在於沒師父的,只能每天上宗門教習、長老們輪流教授的大課。

傍晚,沈樂言聽到屋外有人敲門。

“沈師弟,明日便是收徒大會,請師弟卯時之前抵達練武場,參加宗門的祭祀大典。”

沈樂言謝過前來傳訊的執法堂弟子,接過了一枚玉牌——玉牌上刻著他的名字,裏面似乎有靈力流轉。

執法堂的弟子補充道:“這塊玉牌務必帶上,之後比試時會用來記你的分——比試的具體規則,明日拜師大會開始前會有長老宣讀。”

“好。多謝師兄提醒。”

執法堂的弟子剛走,清漓和陳靖便拎著一壺酒從遠處來了,遙遙朝著他揮手。

沈樂言莞爾,站在院子門口等他們。

“清漓,短短幾日,你好像瘦了一大圈啊。”

清漓頂著兩個雀黑的眼圈,怒罵了一通自己的破工作,最後道:“真希望陸元弋大壞蛋能趕緊再拐騙……找個測試靈石來雲熙宗跟我輪班,不然我遲早被活活累死!”

“……靈石也會死?”

清漓沖著他晃了晃拳頭。

沈樂言和陳靖哈哈大笑。

陳靖身上的黑色紋路已經褪盡了,不知是不是之前用火陽神木療傷的緣故,對方身上火系靈力的氣息好像更強盛了一些。

沈樂言隨口提了一句:“陳靖師兄,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想拜鄭師兄為師,但是鄭師兄好像還在京城沒有回來——你有想過怎麽辦嗎?”

“如果鄭師兄明日不能趕回來,那我就當這次是去拜師大會歷練歷練,再等五年——你呢樂言,你想要哪個師父啊?”

“我……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
“行,那就不多說了。提前祝願我們倆明日都能得償所願!我從酒樓帶了一壺米酒,喝不喝?”

沈樂言從房間裏取出三個瓷碗,他們一人倒了滿滿一大碗。

米酒入口甘甜清冽,後勁卻很大。

沈樂言慢吞吞地喝著,忘了提醒旁邊的兩人喝慢一些,等他反應過來,陳靖和清漓已經臉頰酡紅,暈暈乎乎地趴在院子裏的石桌上睡著了。

嘴裏還嘀嘀咕咕的。

一個說“我要辭職”!

另一個說“鄭師兄你一定要回來啊”。

他好笑地把酒碗收拾了,再把兩個人扶進屋裏。

隨手取了一些碎銀,準備去羅象堂買點醒酒的藥材回來煮。

走至院門口,他不經意地瞥見遠處的天空似乎有什麽人禦劍而來——雲熙宗裏有人禦劍一點也不稀奇,稀奇的是那個人後面還跟著一匹長著角有翅膀的白馬,馬背上馱著許多東西。

一些修士喜歡豢養靈獸——雲熙宗其中一個主峰就叫“禦獸峰”,裏面的弟子每個人都有好幾只靈獸,若遇事可以召出靈獸幫忙打架。

不過“禦獸峰”的弟子人數很少,而且各個都宅且社恐,只喜歡跟動物待在一起,所以平時根本見不到蹤影。

他好奇地看了一會兒那匹飛馬,走了幾步發現,那匹飛馬好像是沖著他庭院的方向來的。

禦劍的人牽著他的飛馬在院外落下了。

是個中年男子,長相敦厚,皮膚黝黑,衣著樸素,給人的感覺……像是動物園飼養員。

沈樂言看著他,等著對方開口。

對方也看著他。

兩個人相顧無言,尷尬地沈默了好一會兒。

沈樂言眼尖地發現對方手指不停地在揉捏衣角,好像很緊張的樣子,連忙招呼。

“您是……”

“啊,這個這個……我是,我是禦獸峰的長老言獅。”

他拱手行禮,有些疑惑:“言獅長老……您是來找?”

禦獸峰……好像跟他沒有任何交集啊。

除了以前他上課睡覺,被教習罰去禦獸峰給靈獸們打掃籠舍,打掃回來他渾身都是屎尿味,洗了兩天才洗幹凈。

言獅長老不知怎麽的,身體緊緊貼著飛馬,更結巴了:“呃……我就是,就是來找你的。”

沈樂言做出洗耳恭聽狀。

“那個,那個,明日不是拜師大會嗎?我想,我想或許你對我們禦獸峰有沒有興趣呢?”

說完這句話,言獅長老好像耗盡了所有的勇氣,低著頭把那匹飛馬的韁繩塞給了他。

黝黑的臉好像有點漲紅:“一點禮物,那個你,你拿著吧,我先走了!”

說完,對方禦劍而起,眨眼就沒影了。

沈樂言:“……”

(⊙o⊙)

不是,發生什麽事情了?

他看了看身邊漂亮的飛馬,再看看飛馬後面馱著的一大堆東西。

好像許多是照顧飛馬要用的物品,還有一些珍貴的靈草、丹藥、書籍……

沈樂言rua著飛馬毛茸茸的腦袋懵逼了一會兒,好像想明白了。

言獅長老的意思是……希望他明天拜他為師?

他問飛馬:“你能自己飛回禦獸峰嗎?這些東西我真的不能收。”

飛馬好像很喜歡他,蹭了蹭他的手心,示意他繼續rua。

……好吧,那明日再想法子把禮物送回去好了。

他把飛馬帶到院子裏,給它餵了點水果。

好在今天不下雨,他院子裏沒有棚,沒有能給飛馬躲雨的地方。

安置好這些,他繼續走上去羅象堂的路。

經過院外的小徑,一旁的樹林裏走出了一個穿著八卦道袍,須發皆白的老人,好像神話故事裏的星君,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
沈樂言有了之前的經驗,熟門熟路。

“您是……”

“老夫是九星閣的玄機長老。”

“玄機長老……您來找我是?”

“明日是拜師大會……你對占蔔之術可有興趣啊?”

“我——”

“這是一些見面禮,你拿去玩吧。風裏雨裏,老夫在九星閣等你!”

沈樂言:“……”

他看著手中的一堆占蔔用的龜殼、珠串、木簽之類,陷入沈思:嗯……看來明天又要多還一些東西了。

把這些東西暫時塞進衣袖裏,接著往羅象堂走。

一路順風地走到了羅象堂外,卻發現羅象堂門關著,好像今日歇業了。

附近一個過路的弟子都沒有。

一個大腹便便,穿著珠光寶氣的大叔在手中把玩著兩個玉核桃,坐在羅象堂外的太師椅上,沖著他和藹地笑了一下,露出了一口鑲嵌的金牙。

“沈樂言對吧?我是掌管羅象堂的錢雲長老……”

好,他就知道!

沈樂言面無表情地走流程:“錢雲長老好。”

“明日就是拜師大會,你有沒有興趣來跟我學做生意……你若願意,這羅象堂都是本長老為你打下的江山!”

“……江山就不必了,在下能問錢雲長老買一樣東西嗎?”

錢雲:“何物?”

“醒酒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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